怪阿姨的时间

请原谅我一生放纵不羁爱狗血

【楼诚】【未来AU/微ABO】春之声(十四)

春末时节,天气晴好,公园里人却不多,茵茵绿草,寂寂暮色。

长椅上坐了两个人,其中一个戴了墨镜,一手拿着阅读器,另一手不时点触,像是看得认真。

另一位坐得稍远的游人年长些,似是在闭目养神。

“情况就是这样,现在形势严峻,除了我们的约定会面,尽量不要有额外的联系,务必小心。”青年低声说。

“我还有一件事,想要向组织汇报,也想……请青瓷同志帮忙。”ECP新上海情报组成员黎叔说。

“什么事?”明诚问。

黎叔也拿出阅读器,低着头,露出带着一点苦意的笑,说:

“我已经找到我失散十八年的儿子。”

明诚的阅读器接受黎叔发来的资料,他看着那一则旧寻人公告的标题一点点睁大了眼睛,“你是说?”

黎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
明诚下意识地抽了口气:“这,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
黎叔没回应,他是个不再年轻的alpha,多年的地下工作已经将他打磨得足够平和坚韧。

明诚看着阅读器上显示的那一则公告,正是十八年前明镜撰写,那时明台的生母为救明家姐弟而死,明家收养了明台,许多年来,明镜一直在寻找着明台的亲生父亲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?这么多年你都干什么去了?”明诚到底年轻些,骨肉亲情,他一直把明台当做亲弟弟。

“当年,我离开上海,去香港组织大罢工,不得已把妻儿留在这里。”黎叔回想起那个美丽温婉却也柔弱无比的omega,还有他们年幼的孩子,他曾经牵着妻儿的手,在新上海重新繁华的夜市里,向他们指着天边的星星。

为了追求自由和梦想,一路失去了多少,却不敢回头,不肯悔恨。

“我离开新上海不久,妻子就出事了,我得到消息,却因为大罢工失败,不得不转移……”黎叔慢慢讲着自己这十多年的辗转经历,语气平缓,明诚随着他的声音也跟着平复了情绪。

“那你怎么确定,是明台?”明诚问。

“我回到上海开展地下工作后就在打听他的下落,可是时隔十多年,我几经打探才有了眉目,伪政府成立前的新闻消息网络上几乎都抹除了,我只好去一个个旧传媒公司找留存的资料,大海捞针,我也没报多大希望,不想今天在一个旧服务站找到了当年明董事长发的公告。”

黎叔的讲述简单平淡,明诚却知道这其中定有许多未言的苦楚和不易,黎叔多年来在暗处拼死搏命,却仍不舍骨肉团聚的一点希望,血浓于水,这种羁绊他身为beta却好像突然感悟,念及自身,叹了口气,不禁说:“到底是功夫不负苦心人。”

黎叔摇摇头,时局艰辛,各有苦楚。

明诚不待他说,问道:“所以您想我帮您做什么?”

“明家不比其他人家。”黎叔说:“况且过了这么多年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重新出现在他面前,是明家养大了他,我呢,只是个狠心抛弃他的父亲。”

明诚也失神片刻,他也曾听曾经的母亲说,他的父亲狠心抛弃了自己,之后那个女性beta也疯了,他以为世界就是这样,人们在黑暗和绝望中疯狂地互相伤害,直到他遇到了明楼。明楼告诉他,宇宙是冷寂的,但是生命是温暖的,年幼的他被明楼温暖的手牵着,走向光明。

“要不我想个法子,帮助你们父子团圆。”明诚缓声说。

“谢谢”,黎叔说,“其实我并不奢望他认我,我只是想有机会能多看他两眼。”

“我能理解。”明诚长呼了口气,“其实这是一件好事”,他声音并不见异常,黎叔却忍不住略偏过头注视他,明诚的眼睛掩在墨镜下,只看到他嘴角微动,像是在笑。

“天大的好事。”他说。


明楼得知黎叔的事情后,先是不敢置信,接着是患得患失。

他后退着坐到沙发,听阿诚还在说着:“骨肉亲情,血浓于水。”

这不公平,明楼强作平静的外表下有个声音在叫嚣:是我和大姐把他们带大的,他们是明家的孩子,我看着他长大,守着他成人,怎么可以,怎么可以有人突然凭空冒出来跟自己抢夺?

“大哥?”明诚看他沉默,不放心地唤他。

明楼摆摆手,收敛心思,不敢去看阿诚的表情。

“这么多年,黎叔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失散的儿子。”

明楼心中思虑太过,却没有听出阿诚话里隐藏的那一点点羡慕。

“他们会相认么?”明楼目光放空,像是在问自己。

“不好说,现在并不是恰当的时机,黎叔会考虑稳妥的。”

明楼点头,像是略得安慰,却紧跟着更加焦虑,连皱两下眉头。

“大姐肯定舍不得。”阿诚坐姿僵硬,低着头说。

“是啊。”明楼跟着叹息:“肯定舍不得。”


王天风和郭骑云走进新上海的一家影楼,影楼不是很大,走的是新上海常见的繁复华丽路子,却用了太多细看并不甚考究的欧式装饰。

年轻的店长明台一个人坐在前台,看见来人带笑点头,问:“二位是来拍照的么?”

王天风点点头,又说:“你们店里的摄影师是哪位?”

“是我。”明台应下。

“你?”王天风冷笑,“我怕你技术不行,我听说你们店里还有一位女摄影师?说起来,她也是我的学生。她在哪?”王天风目光转寒,郭骑云已经封住了门口

“我们这里一向都是我做主,您有什么事,尽管跟我说吧。”明台与他目光对视,毫无退意。

“你做主?我今日要来见我的学生,你,还是她,都跑不掉。”王天风走近他,压在他身前:“闯了祸想一个人担下来?恐怕你赔不起!”

“老师远道而来,我怎么能不见呢。”于曼丽曼妙婉转的声音传来,她踩着楼梯从二楼走下,步履轻盈。

“你!”明台惊怒,转头对她低语:“我不是叫你在楼上躲着么!都说了我来应付!”

“哼,明少爷还是改不了少爷性子,还想着英雄救美呢?”王天风冷笑。

“我与老师叙叙旧,你招呼郭副官吧。”于曼丽语气镇定,用目光安抚明台,脸色却惨白。

王天风遂跟着她往楼上走,明台还要再拦,被郭副官制止。

“别反抗,没用的。”郭骑云对明台说,“我们先在楼下等吧,真要处置你们早就把你们押到军事法庭了。”

明台炸了那一船鸦片后就知道早有今日,他不愿连累于曼丽,却也知事已至此,他无力改变。


于曼丽听着身后王天风跟着自己的脚步,强做镇定,她本以为自己想通一切无所畏惧,真要面临时却也难免惧意。王天风当年救了自己,对自己有再造之恩,她敬他,更惧他。

“老师。”她停下脚步,决然转身。

王天风面带冷笑,“你还知道叫我老师?”

“对不起。”于曼丽说。

“对不起?对不起什么?你故意引明台去毁了我们的走私线,是你自己正义感突发?还是你根本想让明台就此被迫离开军统?”

于曼丽脸上血色褪尽,半张着嘴,嘴唇哆嗦。

“你煞费苦心,就是想让他离开军统,毁了我多年部署!你还真是我的好学生啊。”王天风步步紧逼:“是什么让你甘愿背叛我?是什么让你决定放弃一切背负罪孽和追捕远走他乡?是明台,你爱上他了?”

于曼丽在他的压迫下,拼尽了最后一口勇气不退缩,清声说:“是。”

“哈”,王天风大笑,“你爱他,他爱你么?”

于曼丽动了动嘴唇,没能出声。

“他不爱你,你知道。”王天风退开两步,坐在了椅子上,缓慢地说:“明台不爱你,你知道为什么么?”

于曼丽沉默。

“你从前不知道,如今应该知道了。你本想拉着明台闯下大祸后再跟他远走高飞,然而明台不肯逃,他毁了鸦片和走私线,是为了他的赤子热血;他留下甘愿接受处分也不逃走,是为了成全他的报国之心。”

于曼丽如遭雷殛,却又笑了,眼泪滑下来,说:“他真是个傻子。”

“母星危亡之际,你却只想着小情小爱,明台与你不同,所以他不会爱上你。”王天风说。

“我并非是为了自己的心思。”于曼丽镇定下来,直视王天风:“我是为了救他,你想让他死,死间计划,你要我们都去死。”

王天风坦然:“那又如何?”

“明台不该死!”于曼丽恨声说:“我罪孽深重,你救我有恩,我愿意以命相报,但是明台不应该!”

“我们都能死,他为什么不能?”王天风问,“你当下便告诉他死间计划,且问他愿不愿意以身殉国?”

于曼丽默然,他们二人说话声音渐高,幽灵特工五感敏锐,明台肯定已经听到了。

“明台是我的学生,我教出来的,我比你了解他。”王天风声音缓和。

“是,你教出来的他,从一开始,你就计划好了一切,你骗了他。”于曼丽平静地说。

“没错,我骗了他,当老师的,都要骗学生。”王天风语气里竟带了一丝温柔。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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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设于曼丽、郭骑云,以及楼诚都事先了解一部分死间计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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