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春天里
感谢主页君：@楼诚深夜60分
关键词：拉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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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的时候，阿诚发觉自己的眼睛渐渐看不见了。
也许是67年被批斗时革命小将那一腰带，铁扣子正好打在太阳穴旁；也许是在大兴安岭接受改造的时候长期营养不良落下的病症。其实人生已经过了知天命的时候，对生死也算看得淡了，这些小小的不便，只是难为了身边人。
他本不想声张，自己摸索着腾了几日，然而这怎么瞒得住身边人的，这一日他吃早饭时找借口避了过去，上午明楼应该是拎着鸟笼去小广场找人下棋，他便把自己藏在房间里琢磨，眼睛愈发看不见，便在脑子里翻找着可能的结果，越想心越往下沉，房门却突然被推开。
“大哥？”阿诚勉强看见门口一个人影，犹豫着问：“你怎么又回来了？”
来人走近他，身后好像还跟着两个人，他们走近自己，在自己耳边大声说着什么，阿诚迷迷糊糊地听着，又被拉着走。
“大哥，来客人了么？”他有些局促地问，好像又变回了刚被明家收养的那个孩子。
耳边又是一阵话音，好像有人在哭，是大姐么？阿诚想，上次大姐哭得厉害，好像还是明台被抓进76号。他颤颤巍巍地向着哭声伸出手，念叨着：“大姐，别哭，我没事，就是眼睛有点看不清。”
有人给他穿上了厚棉衣，戴上帽子口罩，把他一圈一圈缠起来，应该是大哥吧。当年他受伤住院，出院的时候正是冬天，大哥也是这样把他一层一层裹紧了，嘴使劲努着，他便主动去牵大哥的手，拿小手指去勾大哥的小手指，满口说他以后一定好好听话。
那时明楼故意板着脸，只说他拿小孩子的伎俩敷衍，又絮絮叨叨教训他不听命令冒险行事，就像现在一样，声音就在耳边，语调严厉，给他穿戴的动作却轻缓细致，让他又勾紧了他的手。
“大哥，我没事的，就是眼睛看不见了，也不耽误什么，我不该不提早告诉你，你别生气。”他像当年一样对身边的人细细说着。
长子揽过他的肩，父亲到了晚年依然身姿挺拔，却不再健康伟岸，他不再是那个能挺过十年浩劫，又收养了他们兄妹三人的坚韧不屈的战士；子女相继长大后，他终于可以老了，终于可以长了满头白发，可以眼花耳聋，认不清眼前的人，记错当年的事。
终于可以沉溺于自己过往岁月曾有过的那一点点温柔里，与早已融入灵魂的那个人厮守。
“看爸的症状，应该是白内障，我问过医生，爸这个岁数，不建议再做手术了。”
“我拖人找了专家，还是再去看看，看看怎么说。”
“爷爷要是眼睛也看不见了，他该多孤独啊。”
阿诚被家人簇拥着走出家门，他的双眼已经浑浊，不再是当年清亮坚定的模样，阳光照在他的眼睑上，暖暖的。
“大哥，春天来了。”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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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 @阿雁 大大，虐残
其实挺后悔写了这个，人生难免生老病死，何必真的写出来。
以及，文中明楼和大姐还健在是阿诚的错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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