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阿姨的时间

请原谅我一生放纵不羁爱狗血

【楼诚】【未来AU/微ABO】春之声(二十二)

有刑讯情节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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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眼的灯光下,明诚看到汪曼春走了进来。

“阿诚,你我也算相识多年,见我来了,你怎么这么冷淡。”汪曼春坐在椅子上,翘着腿悠闲地看着他,手里捏着鞭子,手指细细摩擦着皮革的纹路,“说来惭愧,我本想在自己的地方招呼你,眼下这环境是简陋了些。”她娇笑,“真怕怠慢了你啊。”

明诚垂着头,连续的电刑后整个人透着灰败死气。沉默本就是他事先想好的对策,计划内一切棋子都已经摆好,他只要按兵不动,静待结果,就能赢得胜利。

这个结果就是他自己的重刑致死。

仅有的精神力气,他宁愿用来计算自己迎来死亡的时间,对南田洋子或是汪曼春,他都不想再费心思虚与委蛇。

汪曼春站起身,明诚手腕上的链条被放下一些,他整个人被锁链拖着半跪半挂,汪曼春拿鞭柄抬起他的脸。

“你一直不肯说话,是不是渴了?”汪曼春问,“进了76号的人,我都会请他们品尝一种饮料,据说还是移民前时代的配方,如今真是少见了,特高课的问话方式太无趣,你不想说我也理解,这样,先喝点饮料吧。”她偏头示意,便有人拿着调配好的辣椒水过来,压着明诚的口鼻灌进去。

明诚上半身控制不住地痉挛,电刑早已损害了他的心肺,此时受到刺激,血水混着辣椒水一起呛上来,又被持续灌入的液体压下,灼痛像是要在身体内引爆火药,最终化作细股的血从双耳流出。

行刑人终于放手,明诚紧跟着又咳又呕,也不知吐出的是水还是血。

“啧啧”,汪曼春摇摇头,“电刑的时候你不是惨叫得很么?现在又装什么硬气呢?”她贴着明诚流血的耳畔说:“人都是有极限的,你又不是幽灵特工,只是个普通的beta,学他们搞什么宁死不屈?再说王天风不是也转变了么?你还在这倔个什么?”

明诚每一下呼吸都像是有利刃在搅着整个肺部,喘着粗气边咳边说:“他已经什么都咳咳,说了,你们还在我身上,咳咳,费什么劲……”

“是啊”,汪曼春笑说,“可是按程序就得这样,你们军统也有自己的规矩吧,毒蜂说了他知道的一切,但是他早就不在新上海军统站了。毒蛇先生也别妄自菲薄,只要你把你知道的情报告诉我,告诉我你的上下线都有谁,我们自然也不会为难你。”

明诚嘴角咧出一个苦笑:“我的下线,都已经死了。”

“那你的上线和同僚还有谁?”汪曼春耐心地问。

明诚低头,恢复沉默。

“好吧,那我们换个话题,我给你看个小玩意。”汪曼春扔下鞭子,改拿起一个做工精巧的小铁钳,比划两下,笑着问:“这东西,阿诚知道是做什么的么?”

明诚垂着头,不去看她。

“不过确实时间宝贵,还是先说正事吧。”汪曼春走向墙壁启动开关,牢门打开,汪曼春转身粲然一笑,“师哥,辛苦你亲自过来。”


明楼走进囚室,对汪曼春点点头,其实他不太敢看阿诚,他怕自己的坚定和果决还不够,他怕自己会露出破绽甚至直接奔溃,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。

可是阿诚就被吊在房间正中,他没法不去看,空气中的血味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,阿诚看上去还算完好,只是头发被冷汗打湿,嘴角血迹未干,扯开的衬衫下露出一段锁骨,那里他前几天还曾亲吻。

他视线下滑,看到地上一滩猩红的液体。

“师哥见不得脏,叫人来收拾一下。”汪曼春吩咐。

“不必了。”明楼淡淡地说,眨了两下眼睛,双手交握,沉声问:“阿诚,为什么?”

没有回应。

“我不想跟你谈什么家国天下,你要追求你的理想,要去牺牲,要去可笑至极地送死”,明楼点点头,捏住拳头,“可你为什么要搭上明台?”

“那是明台自己的选择。”阿诚低声说:“他不像你,他是个好孩子。”

“所以你就杀了他?”明楼踩着阿诚的血水,手卡住他的脖子,捏着他微弱的颈动脉,道不尽的疼痛和恨意在心中翻涌,明楼知道他的弟弟和爱人想要死去,他拼力承受最后的痛苦和磨难,只为了用死亡换来胜利,明楼怎么能不恨?恨意冲破胸膛吼出来:“你怎么敢!你怎么能!你怎么能让他去死!”

“那是他的选择。”阿诚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片刻清亮,看着明楼的眼睛说。

明楼松开他,转过身,这里每个角度都在监控之下,没有位置能让他表露一丝哀恸。

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阿诚却不再回应。

明楼转回身盯着阿诚微弱起伏的胸膛,又问:“你都利用我做过什么?”

阿诚嘴角勾起一点嘲笑,撕开半凝固的血痕。

“师哥”,汪曼春走上前劝,“他太狡猾,你不是他的对手,还是我来问吧。”

“不是曼春你专程叫我过来的么?”明楼讽刺地说。

“师哥”,汪曼春拉过明楼,附在他耳畔低声说:“对不起,我也是听令行事,不过这样也是为了让你尽早拜托嫌疑。”

明楼冷哼一声,“所以我可以走了么?”

“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休息。”汪曼春说。

明诚看着两人亲昵的背影,脸上依然是那一副如同凝固的表情。他胸腔里已经麻木缓和的疼痛再次尖锐,像是有什么在一下一下揪着他的心。事到如今,他才真切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给明楼带来多大伤害,自己身陷囹圄,从今以后明楼就要一个人在夹缝中披荆斩棘,再没有人能陪伴他一起。


地上的血又汇聚了一小撮。

汪曼春把第四片指甲捏在手里细细看了看,点头说:“阿诚,你的指甲真的很漂亮。”

明诚咽下痛楚就已经费尽力气。

汪曼春钳住他左手小指,找好角度,却不使力,先问:“阿诚,到底哪一份密钥才是真的?”

明诚死咬牙齿,流血的手颤抖着。

“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。”汪曼春捏住钳子用力,就像折下一枝绽放的花。

小指的指甲稍细弱些,汪曼春仔细擦净血迹,入迷一般欣赏着,一边说:“密钥要送出去才有用,所以我们把哪一份送到第三战区,哪一份就是真的。”

明诚倏然抬头,睁大眼睛盯住汪曼春。

“别激动。”汪曼春柔声说:“你看,我们是不会让你计划失败的,密钥会成功送到。”她贴近明诚的耳边,轻声说:“我当然会送你那一份出去,不枉费了你一番苦心。”

她满意地看着明诚终于露出崩溃的表情。

“杀了我。”明诚滚动喉头说。

“阿诚以为我正在做什么?”汪曼春夸张地问。

明诚重重喘息。

“我只是在愉快地实验罢了,实验你能撑多久。”汪曼春耸耸肩,“舰队对毒蜂供出的情报已经满意,派我来审讯,只为锦上添花。”她语调轻快地说,“所以你趁早交待点东西出来,看在我们相识已久份儿上,我会给你个痛快的。”

明诚闭上眼睛,扭过头去。

“不说也没关系,我们就慢慢玩吧。”汪曼春慢慢退了几步,扬起鞭子。


明楼跟着苏医生退出明镜的房间。

“我给她注射了镇定剂。”苏医生摇摇头,“她伤心刺激过度,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
“有劳了。”明楼点头致谢。

苏医生担忧地看着他,明楼摇摇头,说:“家中变故,我就不多留您了。”

苏医生只好点头,“诊所还有病人需要我照顾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明楼感激地看着她。

“虽然现在天气入夏,疫病四起,但是相应的特效药早已成熟,疫情已被压制。”离开前,苏医生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。

明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,又看着空荡的酒店走廊,慢慢转身,走回自己的房间。

他明白了苏医生的暗示,明台已经获救,这应该是阿诚事先的安排。

而自己发出的讯息,还没得到回应。


汪曼春坐在椅子上,看着明诚浑身血肉模糊,肋下和大腿上一些伤痕深可见骨,鞭刑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,明诚失去意识几次,又被盐水泼醒过来。

汪曼春目光探寻,似乎真的在为人能承受的极限好奇,只是她内心难免焦躁,如果自己控制不好弄出人命还没问出什么,藤田先生虽然口头承诺不会追究,她却知道舰队行事睚眦必报,南田洋子难免记恨自己。

况且还有明楼,她还不想和明家闹僵。

这就像火中取栗,要不想烧到自己,恐怕还是趁早抽身的好。

正考量着,南田洋子闯进囚室。

“南田课长。”汪曼春起身行礼。

“叫你的人住手!”南田面色不善地说,“你到底是在审讯,还是拿人命玩乐?”

汪曼春惊讶地说:“您这是什么意思,难道?”她又笑,“属下能力有限,实在是只知道这种原始粗暴的方法。”又转而命令:“先停手吧,你们也歇歇。”

南田洋子冷着脸看施刑人退了下来,那鞭子已被血肉浸得黑红。

“汪处长”,有手下跑到汪曼春身旁低语,却还是被南田洋子听到了,“犯人心跳骤停,怎么办?”

“什么怎么办!”南田洋子冲到明诚身旁,近处看到他全身可怖的伤痕,大喊:“快通知陆军医院,准备抢救!”又怒视汪曼春,“还不把人放下来!他要是死了,舰队拿你是问。”

汪曼春知道南田只是色厉内荏,也不揭穿,顺从着把失去意识的明诚从锁链上放了下来。

南田洋子抱住明诚半个身体,不顾血染了自己一身,她一瞬间又想起在司各特路的育婴院防空洞里,明诚也浑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怀里。

她生硬地把明诚丢给赶来急救的人,这个beta一直在欺骗和利用自己,她没有忘记。从前一切恍然的美好和感动都是虚假的,令人作呕。

“汪处长”,南田重新变回那个坚硬傲慢的舰队军人,倨傲地对汪曼春说:“76号的手段原来不过如此,接下来我会亲自负责这个犯人。”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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